【铁瘫】To the Beginning
在新年许下的愿望～
写在前面：这篇小甜饼是我和@会。卿。一起在旅途中写出来的，首发于微博GJ主页@甜糖山风雪夜驿站。感谢会卿、Q因和PH在共同创作中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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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齐贝林觉得他的同伴不大对劲。
从离开上一个宿营地开始，他就魂不守舍，骑在马上眼神也时不时飘忽不定。
「他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南北战争留下的PTSD？还是费城枪击案之后留下的连HP都治不好的心理创伤？」杰洛担忧地看向乔尼，刚想张口慰问，却正好跟他再次飘来的失了焦的眼神对上。乔尼立马转开目光，像是被闪到了一般避开杰洛夜色中熠熠发光的大金牙。
「等等……这反应？好像跟心理问题没什么关系……难道……他这是爱上我了？！！」
思来想去，杰洛决定先不开口提这件事，就让粉红泡泡再飘一会儿吧。
之后，乔尼做出的种种奇妙举动使得杰洛心中的疑惑越长越大。
昨天扎营安顿下来之后乔尼连他的笑话都没听，就急急忙忙地在借住的小木屋厨房里叮铃哐啷翻箱倒柜。杰洛还以为他要试着做一顿迟来的圣诞大餐，准备进去帮厨的时候却看到乔尼认认真真坐在地板上用自己的衣角擦拭了一个小小的灰扑扑的锡壶，听到他脚步后还慌里慌张藏了起来，并扯着沾上了灰尘的脸给了他一个塑料微笑。其实还有点可爱，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遮掩什么。
今天策马赶路时乔尼还在随口哼着《莫扎雷拉披萨》的调子。当他唱到第七遍“索拉索拉索拉索拉”的时候，正好路过一户人家在做后院甩卖。乔尼竟然一反往常拼命赶路的姿态，在院子里摆开的一片杰洛看来全是无聊破烂的旧物中翻找了起来。杰洛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瓦尔基里的鬃毛，心想这里也买不到订婚戒指吧。乔尼最后选定了一件似乎可以反射阳光的小小物件，掏遍了浑身上下所有口袋凑出了几个子儿。他从这户主人手里接过他的宝贝，又小心翼翼藏了起来，笑着向杰洛示意可以再次启程了。
笑得真是挺好看，就是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疯了。
杰洛双腿一夹马腹，把上述胡思乱想抛在了脑后扬起的飞尘里。
是夜，两人又找了一处落脚点。愈发熟练地搭起帐篷，杰洛随意捡了些小树枝，生起了一堆篝火。跳动的火焰在新大陆的荒凉大地上闪烁，映着天上的星月和地上的两人两马，广阔的大地只有两个看上去小小的，相互依偎着前行的身影。在长长的，似乎看不见尽头的旅途中，他们已经留下了并肩而行的脚印。
前方还有什么，还会遇到什么，在这场比赛的终点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这样的问题在杰洛从那不勒斯出发的时候，就每天问着自己。
如果说，他当时出发时候的愿望，就是能漂亮地拿下这个比赛的冠军，而现在，除了拿下冠军，自己的内心深处还希望着什么呢？
他回过神的时候，乔尼好像又消失了，他的马也没有好好拴在女武神旁边。
正当杰洛紧张地摸着铁球准备应对下一场替身恶战之时，乔尼一身尘土地抱着几根不粗不细的橡树枝回来了，脸上还有几条渗了血的划痕。他远远地离着火堆扔下了枝条，又自然地搭着杰洛的肩膀下了马。杰洛顺势把他直接抱到桌旁坐下，走路时乔尼的头随着他的步伐一颠一颠，还在他肩头短暂地靠了一小下，留下一点点血的印迹。
晚餐仍然像赛程中其他任意一顿饭一样随意而简单，佐料也仅限于盐和胡椒两种。乔尼在晚饭期间欲言又止却又一言不发，而杰洛则是怀着满腔心事狼吞虎咽。两人各怀鬼胎，吐息间蒸腾的雾气合二为一。
饭毕，杰洛一如往常煮了咖啡。正在棕色液体咕嘟嘟泛出浓香之时，乔尼终于开口了，酝酿了一顿饭时间的满腹话语凝成简短的三言两语：“把这个扔了吧。”
杰洛的疑惑终于在此刻达到顶点。扔什么？一路上他们都在为过重的行李减轻负担呀？难道乔尼终于要对小熊妹妹下手了？！这可不行，大概他们真的需要好好谈上一谈……
然后他就看到乔尼献宝似的捧出那个在之前宿营地里厨房某个角落抠出来的小锡壶。
“我听说你们那不勒斯人过新年都要扔掉一些旧物件……”乔尼的脸色似乎在跳跃的篝火光芒映照下微微发红，“行李中的必需品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再丢掉的了，我就……”
杰洛接过小锡壶，一言不发。用拇指摩挲了两下金属质地黯淡无光的表面，他用力向远处掷了出去，锡壶旋转着飞出很远很远，惊飞了远处的几只鸟。
“那么，接下来，”乔尼又开始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东西，一板一眼地像活动主持人，杰洛撑着头，认真地看着忙碌的乔尼。
他掏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杰洛认出来了，是在他幻想着能收到订婚戒指的旧货甩卖那里，乔尼悄悄藏起来的东西。打开布包，是一个有点旧，还有点丑的女士香水瓶，杰洛看着这个递到他面前的瓶子，裂开嘴，露出他的招牌大金牙。
“乔尼，老兄，不如这样，我把这个摔地上，然后你用爪弹把它这个香水瓶打得稀巴烂，”
他还用手敲了敲他们坐着的草地，“要摔烂它光靠我一个人也许费力了些。“
乔尼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杰洛的提议。
“准备好了，一——二——”
在杰洛掷出的香水瓶落地的一瞬间，乔尼的爪弹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它，香水瓶炸裂开来，碎片透过火光的映射，就像夕阳下那不勒斯湾的浪潮溅起的水花。
“这样，咱俩的厄运就都没有了。”杰洛朝乔尼笑道，乔尼也像卸掉了什么担子一样，轻松地笑了。
“啊对了，差点忘记了。”乔尼指着女武神旁边的那几枝他捡回来的树枝“我们还需要把这个烧掉。”
杰洛惊讶地挑了下眉毛，好像在惊讶乔尼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也许是表情表现得过于惊讶了，乔尼有些慌忙地把树枝递到杰洛手中，“就是······稍微去了解了一下。“，他稍微偏过头去，小声地补充道。
”快把它烧掉吧。“
杰洛站起身，将那堆橡树枝抱了过来，一下全部扔进了篝火里，火焰“噗”地一下窜起。但等到杰洛坐下时，火焰已经完全吞噬了橡树枝，使它们如同柴火一样燃烧。
气氛一时间有一点安静，正当杰洛正在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的时候，乔尼先开口了。
“那个······”
“还有一件我没搞到的，amico mio,”乔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这种荒郊野外实在是不太好买，也不好自己做……”
杰洛快要把自己的嗓子眼都笑出来了，所有的面部肌肉一起抽动，乔尼甚至都能看到他金牙上Zeppeli后面的那个感叹号。下次一定要把这件事写进新笑话里，其实写首歌纪念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乔尼万万没想到杰洛之后的那句话。
“哥们儿，我早准备了。还有一条备用的。”
杰洛此人，为了节省行李空间连牙刷都扔掉了，还能挤出一丝地方塞进两条崭新的红内裤，并且这从意大利漂洋过海而来的两裤还能存活到赛程接近终点的时节。连他本人也未曾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满怀欣喜地与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异国年轻男人分享来自自己万里之外故土的滑稽新年习俗。
他俯下身去，把红内裤平平整整铺在乔尼的大腿上。
“我也不好现在就地帮你穿上了，就先比划一下表示表示呗。嘿，颜色还挺适合你！”
两人的头离得很近很近，远处城里突然升起了烟花，是新年的好开头，是新起点的发令枪响。乔尼盯着杰洛喋喋不休的嘴唇，突然着了魔般吻上去。杰洛脑内一片空白，只剩仿佛隔了一层梦境传来的化学物质燃烧爆炸发光化灰，以及唇上传来的触感，温暖而绵长。
当杰洛再次缓过神来，两人已经分开，而自己的手还捧着乔尼的后脑勺。他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还有点急促，自己的血液循环也加速了起来。他连忙放开手，开玩笑似的推了下乔尼的肩膀，“老兄，这难道是你们美国人的新年习俗？”
乔尼对他眨眨眼，没有回答。
然后他们就没有再交谈了。万籁俱寂，只有篝火里的橡木烧得正旺，与天边持续绽放的烟火遥遥相映，噼啪作响。
直到篝火灭了，乔尼因为连日的疲惫沉沉睡去，杰洛看着燃尽的柴火，他从未觉得在篝火燃尽后的天空如此闪耀。
他站起身，走向那堆已经熄灭的火堆，那里有着他和乔尼刚刚燃烧的橡木枝。杰洛弯腰，用手拢着灰，开始完成乔尼并没有完成的最后一步，将这些灰撒在家的周围，这也是他第一次完成这个步骤，家里的过年气氛并没有热烈到大家都兴冲冲地准备跨年。他笨拙而缓慢地将灰撒在他和乔尼的营地周围，整整一圈，像贪财的龙圈住自己珍惜的黄金一样。
躺下前，他俯下身，亲吻了身边人的额头，“祝福你，”杰洛轻声说。
「这是回礼。」他在心里补充道。
杰洛在坠入梦境之前，终于想好了自己的新年愿望：
「希望能和乔尼·乔斯达一起冲过SBR的终点线。
然后……」
作者的话：这里想补充一下文中并没有完全提及的意大利跨年传统。在新年的时候，意大利人会扔掉家中的旧物（一般是锅碗瓢盆一类，有些家庭甚至会往窗外扔旧家具旧冰箱）以示辞旧迎新；他们还会打碎一件玻璃或陶瓷制品，赶走来年的厄运；焚烧Yule log（圣诞至新年期间传统家庭会燃烧一根圆木的树干或者树根），有些欧洲人认为把燃烧剩下的灰烬撒在家的周围会保护家宅平安；有些人还会穿上红色内衣，在新年期间讨个彩头。
最后算是个彩蛋吧，我们无意间查到了在进入新年时亲吻爱人的传统是古罗马时期开始的，也就是我们最后完成这篇短文的地方，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吧。希望大家都能和自己最重要最珍贵的人一起踏上新一年的人生旅途呀。
邀木会卿&泥河萤川
敬上
2019年12月31日罗马时间凌晨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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